妖伍已故

写手,原笔名陆可

第五十章 罗姝灵(16):会有机会的

正如我之前说的,对祖筝,邢瀚的生存法则荡然无存,而我,在也仅在他的面前,舍弃了我的一切法则,看来我们两个自以为与天争与地抢,满腹泥泞,不识好歹的人,在陷入爱情后,就都一败涂地了。

与邢瀚在一起后,我费尽心思地表现,竭尽所能地让他明白我爱他,我是唯一一个了解他又完全包容他的人,我想让他知道,我和他在一起,是必要的,是注定的,久而久之,我就执念深重,我一直盼着,他哪一天一定要亲口说这些,说把我想让他说的一切,都一字一字地讲给我听,我不愿再只是观察、感觉,我越发想要和他在一起,越发想洞悉他所有的思想。

可是后来我竟然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抢走了这个人。

祖筝躺在病床上已有两年,即使如此,我依旧会时常去偷看她,既然之前的目的已达到,未免节外生枝,我早已消失在了祖嵘的生活里,他也似乎忘记了曾有我这么个人,而令我欣慰的是,邢瀚现在已很少来看祖筝了,仿佛祖筝也要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,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祖筝,对我来说,也是一根磨不平拔不掉的倒刺,每每只有我醉酒之时,神志不清时,才会坦然地与自己面对面。“是不是所有威胁到你的人,不存在了,你才不再烦恼?可真是狠心啊,这么决绝,邢瀚知道的话,你有信心让他还爱你吗?或者说,他其实从来不爱你。”那个藏得深深地,只敢在酒后才出现的讨厌的家伙总是这样说。

对,所以天知道这样一个善妒的我,在知道邢瀚竟然背着我和焦阳苟且的时候,我有多崩溃,更甚的是后来在我失去他的那一刻,我已经完全匪夷所思了。他离开了我,不是被祖筝,是被一个我想不到的,根本构不成威胁的人——焦阳,抢走了,一直在后来的好几年里,我都想不出,当时的邢瀚,有什么理由会选择她,是的,那时候我可以很自豪地说,在别人眼里,我营造的形象,可比这个无钱无势,笨拙又不解风情,还不够漂亮的小妮子更讨人喜欢。然而不管我再怎么不可置信,邢瀚确确实实是被这个不足为道的人抢走了,我曾经想挽留他,可都被他的淡漠伤得体无完肤,不管怎么样,他难道就不怕我将祖筝的真相和祖家人说吗?还是他真的就看透了我,我就是个傻女人,吃死他,所以断不会推他进不利的境地,所以他就肆无忌惮了,所以他就觉得可以伤害我?

在他们背叛了我之后,焦阳再不与我联系,在我找过邢瀚几次之后,就不想再让自己的尊严一次次被他踩踏,他自然也不会来找我,很长时间,我们在一个城市里,却如天涯海角。虽已如此,我依旧忍不住追踪着邢瀚的境况,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情种,在遇见他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多留意一眼,真是可笑,我常嘲笑我自己。

我知道他毕业进了一家银行工作,发展前景良好,并且一直和焦阳在一起,感情很好,经常带着她一起和同事聚会,后来终于在得知他们要结婚的消息的那天,我没去医院上班,在家醉到一塌糊涂,好像在分手之后,我渐渐有了些酒瘾,不过后来我有觉得,只有我难过的时候才会选择喝酒,这世上不是很多人都是选择这样来排解的吗?只是我只要一想到邢瀚就会难过,所以喝酒的次数就会多一点,这也是正常的吧。

和以前不同,现在我每每醉后,神志不清时,那个讨厌的家伙总是对我说:“有机会的,只要你好好利用,他心里有你,他还会回到你身边的,会有机会的。”

机会,确实出现了,只是又要赌博了。

毕业后我如愿进入九院工作,当然是为了方便了解祖筝的情况,我在门诊部工作,差不多每天我都会偷偷去住院部看一眼,几年过去了,就差不多成了习惯,她家人时常守护,这些年不离不弃,精心呵护,这份亲情有时还挺让我感触,想起如果我躺在那里,家里人也会如此用心吗?三哥肯定会的,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答案。我一个人久了,除了喝酒之外,也因此有了另一个排解方式:虽时有家人呵护身旁,也总会有无人的时候,时间久了,我就总结出了一些规律,每到那半小时无人的时间段,我就会坐在祖筝的病床旁,对她倾诉一些话。这也是可笑的事情是吗?这个我们连对话也没有过的人,因为邢瀚,让我从一开始只对她有敌意的人,现在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,有时候我在想,她听到我以前的经历后是如何感想呢,她是不是会谅解我对邢瀚的执念呢,我没有对她的家人说出真相,她又恨不恨我呢?无所谓了,反正她也被困在混沌里永远也出不去了。

直到有一天,就在我即将到祖筝病房门口的时候,祖嵘从我背后疾走而过,几乎擦肩,他快速回头对我道了句歉,就又往前走了,好在我时常带着口罩,之前也有过碰面的情况,他都认不出我,只是今天他的表现倒有些奇怪,而且他平日里这个时候应该在上班才是,我心觉不好,赶忙去看。刚到病房门口,就看见祖嵘的父母和他都站在病床边,对着祖筝说话,我再定睛一看,忽然心惊肉跳,只见祖筝睁着眼睛,看着前方,我心下大叹,怎么可能,她都躺了六年了,醒已经是几不可能的事情了,这是怎么回事?后来我凝神,定了定心,又看向了病房里面,她虽说是睁着眼,但神情依旧,丝毫动弹也没有,而且我昨晚来的时候也没什么,就算醒也不可能醒的这么快,难道......我回想起过去的几年,她好像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,还伴随着一些肢端轻微抽动的情况,当时我也是心惊肉跳,以为这是苏醒的前兆,可是她依旧没有醒来,这么一来,可能只是肢体痉挛引起的一些假象罢了,那现在又来,是不是还是只是假象而已呢?我一步步走回科室,这段路上一直在思索,直到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出现。

机会,也许这正是那个讨厌的家伙所说的机会呢?祖筝是我和邢瀚唯一的联系了,我这么多年一直看她是为了什么,当年费力进九院不就是为了她吗,这些年我到底在隐隐期盼些什么呢?是啊,这就是一个机会,只要我好好利用,就能让邢瀚回到我身边。就连我看到祖筝的第一眼都如此心颤,怀疑她是否醒转,更不用说邢瀚了,就算真是奇迹降临,祖筝醒了,那又如何,睡了这么多年,醒来必定感知迟钝,不如以前一般那么正常了,是否能回忆起当年小树林的那天晚上也是个未知数,可是这一切,邢瀚不知道,管她是肌肉痉挛还是苏醒前兆,只要他看到祖筝如此模样,心理作祟,再加以诱导,他一定会怕,祖筝是我心里的倒刺,也一定是他心里的倒刺,他如今表面上不论如何风光肆意,漫漫长夜里肯定也会有一刻因为想起祖筝而心痛不已,他先是背叛我,然后和那个女人结婚,如今又有了女儿,我备受煎熬,凭什么他就把我忘在过去了。呵,当年我可以以他伤害祖筝的知情者的身份让他好好爱我两年,那如今我也可以以和他一起他杀死祖筝的共犯的身份,让他继续爱我。

这是我邪恶的阴谋,同时也是一场赌博,每次我都能赌赢,这一次一定也可以。


作者有话说:庆贺支线快结束了,定一个小目标:罗姝灵(18),我就可以回到21世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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